【堂良堂】绿豆冰糕

好可爱好可爱~

三句氰胺03:

共享男友沙雕梗


 


 


(0)


周九良站在大街上一口闷掉超市买的罐装鸡尾酒,状似凶狠地用袖子抹抹嘴,又给自己打了半晌气,终于憋足劲迈进面前这家名为共享男友的酒吧。


店里面黑着灯,门口太阳能照到的地方摆了把藤吊椅,其上坐着一瘦高小伙子,长得精神好看,怀里抱着只棕黄色可爱柯基,瞧他进来便抬头笑笑,张嘴嗓音低沉。


“诶,爷们,大白天的酒吧不营业。”


“我不是来喝酒的。”


“来酒吧不喝酒干啥?”


“您这……共享男友?”


那人挑着眉毛愣住,怀中小狗似乎察觉到主人的变化,纵身跃到地面,一溜烟没影了。


“诶……奶球!奶球!”那人瞬间起身要去追狗,又想起旁边还站着个人,纠结间撅着屁股定在半空,最终面带尴尬地直起了身。“您,要租男友?”


周九良攥着衣角紧张咽下一口唾沫。


“是。”


“我们只卖艺,不卖身。”


“啊,我也不想买身。”


 


 


(1)


随着门口小伙子一声喊,屋里呼啦出来十来个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白的黑的,周九良眼前一晕。


这画面怎么那么像青楼老鸨叫出来一群姑娘见大爷啊。


“不是,您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您说您说。”俩人距离过近,高个儿小伙子俯视着他一脸真诚。


“我要、长租、俩月。”


小伙子愣了愣,扫了众人一圈像得了什么指示似的转回头来郑重点头。


“可以是可以,各人各价,您先选人,自个儿协商。”


 


 


(2)


周九良更眼晕了,这个太高那个太矮,这个太白那个……那个人呢怎么就一件衣服飘着。


他仔仔细细看了一圈那手一指。


“那位行吗?”


 


 


 


(3)


空中飘着的衣服上方露出一排惊喜的大白牙。


“是我吗是我吗?您真是有眼光诶,我叫刘筱……”


“不是,您后边那位。”


 


 


(4)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吧台前边卡座上坐着一位戴着金色边框眼镜的,白色衬衫袖子卷到肘间,手里拿着杯浅蓝色的饮品,瞧着就神清气爽。那人闻言朝这边瞥了一眼,周九良竟无端感到股凉意。


怎么着,还是个高岭之花?


周九良费力咽下一口唾沫看向身旁的高个儿年轻人,那人讪讪地笑起来,刚要说话就被吧台前的人截住了。


“成啊。”他说,声音从昏暗中传出,那磁性要把人牢牢吸进去一样。周九良略带期待地看向他,只见那人从卡座上起身,迎着多道目光朝这边走过来。“我且贵。”


“您言语。”


“一月一万,只做样子功夫。”那人勾起嘴角,一双琥珀似的眼睛在微弱阳光下闪着精明和戏谑。


“成。”周九良一点未犹豫,当即点头伸出手。那人倒是愣了愣,半晌才伸出手握住他的。


“我叫孟鹤堂。”那手沾了杯子外面凝结的水珠,摸起来还带着潮湿的凉意,给他燥热不安的心情抚平。


“感谢您,我叫周九良。”


 


 


(5)


“是这样,我之前因为出柜和家里闹得挺不愉快的,结果没多久就分手了……十一假期我妈让我回去一趟,我想着总不好一个人回您说是吧,多尴尬,一准得被我爸打。”周九良扭捏着说,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绞着前衣襟,胸前螺旋图案被扯成长条看得孟鹤堂一阵眩晕。


“嗯……那您租个国庆假期不就得了么,咱俩前头这一个半月干啥啊?”他说着把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也系了起来,“我重申一遍——”


“只卖艺不卖身,专撑面子骗别人。”周九良给他把后半句接上,“我早记住了您甭在我这耳边嗡嗡。我这不是寻思着咱俩互相了解一点别到时候漏了怯吗,我爸老侦察兵,那可不是一般人物。”


孟鹤堂嘴张了两下没能说出话,面前人仿佛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宋体等高大字——


人傻钱多


 


 


(6)


“您想要个什么样的男友?”孟鹤堂偏着头问,他脸上是温柔的笑,浅色眸子盛着冰川星河,好一副亲近又疏离的模样。


“您别介,就刚才屋里那样就行。”周九良看着他有点难受,恨不得上手直接撕掉这张温文尔雅的皮。


“刚才屋里?”孟鹤堂转转眼珠似是回忆,终于嗤笑出声,又恢复刚才的表情,“那个,是非卖品。”


 


 


(7)


周九良提出让孟鹤堂住到家里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孟鹤堂自是半句怨言没有,直奔家里收拾行李便搬了过来。


说起来简单,可等他再回到周九良家就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钟。周九良出去上班,他拿着钥匙自己开门。


也不知道这位是心肠太好还是脑子有问题。孟鹤堂一边往客房倒腾东西一边腹诽,头天见就把房门钥匙放心给了陌生人,还不在家里看着点,难怪胸肌看起来结实,指不定是心太大给撑的。


 


 


(8)


孟鹤堂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在家钻研菜谱,大力包揽周九良一日三餐,给喂得白白胖胖。周九良愤恨盯着体重秤示数感受着过往减肥的努力付之东流,心里决定今天绝对不吃饭了,结果一到时间鼻子直接给腿和嘴下指令,甩开腮帮子掂起大槽牙又是忏悔的一天。日子过得简单,俩人都算新时代好青年,睡觉不打呼噜不磨牙,又通过一起抽烟喝酒烫头建立了深厚友谊。


周九良是个说相声的,孟鹤堂在他每天“笑一笑十年少啊孟哥”的炮轰下终于买了张票,坐在前排一群女粉丝边上璀璨发光。偏赶他最近喜欢绿色,由浅至深像根竹子杵在角落,好似在和暖气管子上缠的装饰皮称兄道弟。


 


 


(9)


周九良下了台看见孟鹤堂蹲在门外抽烟等他,一下子冲过去扑进他怀里假模假式地抹眼泪。


“孟哥你别误会,我和他只是搭档说相声而已。”他说着伸手揉乱孟鹤堂打理整齐的背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不要误会,你看你这绿得全方位一体的,来,我帮你把帽子摘下来。”


“你给我滚。”孟鹤堂面无表情把人从身上撕下来,“你粉丝在后面呢。”


周九良猛一回头,一个姑娘站在旁边举着票和笔不知所措。


……


周九良张张嘴还没说话,姑娘瞬间翻着白眼装起盲人摸摸索索转身往回走了。


等他再回过头来,孟鹤堂死死捂着嘴,蹲在地上无声笑得花枝乱颤。


“周老师,您的粉丝是多怕您啊。”


“是啊,您是最胆大的一个。”


 


 


(10)


平淡的日子转瞬即逝,孟鹤堂终于随周九良踏上返乡之路。


一程上周九良紧张得在孟鹤堂耳边不停唠叨,孟鹤堂无奈之下掏出耳塞以求自保。


“周老师,您这背贯口呢是吗。”孟鹤堂终于忍不住伸手捂住他的嘴,“我没被你爸打死先死在您的三寸不烂之舌下。”


“我给你打提前量呢。”


“求求您,我知道了。”孟鹤堂苦着脸说,摘下自己的眼罩套在他脖子上把嘴捂住。


 


 


(11)


“阿姨您好,我叫孟鹤堂,是周九良的男朋友。”彼时坐在周家沙发上的孟鹤堂如是说,他穿着一件没有过多装饰的黑色半袖,头发顺在额前,好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周九良的妈妈是个开明人,早就接受了这一事实,面前的儿婿又漂亮讨人喜欢,不一会儿俩人聊得风生水起。孟鹤堂聊天间隙笑着回头看周九良一眼,瞬间把他心电图击成烟花形状。


要真是我男朋友该多好。周九良暗自想着,没来得及感慨完全就被周父中气十足一声吼给震断。


“小孟,来书房一趟。”


孟鹤堂一下子站起来,规规矩矩应下往书房走,周九良吓得赶紧跟上去,被周父用拐棍挡在门外。


“我叫你了?”


“不是,您是我爸,他是我男朋友,您有什么话跟他说不能我听?”


“我说没你事就没你事。”老爷子说着,骂骂咧咧摔上门,险些把周九良鼻子砸到脸里面去。


 


 


(12)


周父和孟鹤堂在里面半小时没点动静,母子俩并排坐在客厅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周九良手里攥着手机,拨号盘上的120蓄势待发,打算听见异常就赶紧打电话——


老爷子一拄着冷钢拐棍的退伍老兵,俩人要是真打起来孟鹤堂铁定输啊。那可就不是两万块钱的问题了,送到医院肯定还要又人照顾,不过这样自己就有机会和他待在一起了,说不定真能通过无微不至的照料得到孟鹤堂的芳心,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医保……


周九良胡思乱想的功夫书房门开了,孟鹤堂扶着老爷子走出来,只听周父乐呵呵地说。


“这个不靠谱儿子交给你我就放心了,要是他欺负你你就跟我说,看我打不折他的狗腿。”说完想想又补充道,“要是你俩有一天分手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就收你当干儿子,嗯?”


“得嘞,”孟鹤堂笑道,“不过可没您这样盼着儿子分手的。”


言罢俩人都放声大笑起来,屋内外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周九良下巴掉在地板上,眼珠差点爆出眶。


 


 


(13)


吃罢了晚饭周九良拽着孟鹤堂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见周父在屋里问。


“你俩干啥去?”


“我带他出去逛一逛熟悉一下,”周九良扯着脖子喊,“您放心吧,我不能把您心爱的小孟给弄丢了。”


周九良言罢拖着人出来摔上铁门,周母在厨房忙活间隙探出脖子朝周父笑起来。


“儿子吃醋呢你瞧见没。”


“哼,臭小子。”周父也忍俊不禁,无奈摇了摇头。


 


 


(14)


周九良带着孟鹤堂去了临近护城河的小吃街,十一游客实在太多,俩人费老大劲堪堪从中挤出来,坐在河坝边上核对各自的战利品。


孟鹤堂盘腿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手里举着一把烤虾,旁边摆着盒装的烤土豆和臭豆腐。周九良也拎着一堆食盒,一脚蹬地一脚踩在石头上,造型豪迈地把东西掏出来码放整齐。


“诶,你跟我爸说啥了?”周九良从他手里拽出来根烤虾,忍不住一边吃一边问,“他可跟我较劲有年头了,怎么你一去,这老头连我都不想要了。”


“你呀,就是脾气急躁。”孟鹤堂摇摇头,“我看老头挺可爱的。”


“少来,你到底说啥了。”


“忘了。”


“忘了?”周九良瞪大眼睛,一把夺走他手里的烤虾,“别这样,好孟哥,快教教我。”


“真忘了。”孟鹤堂也不去同他抢,用签子挑了块臭豆腐放嘴里,烫得嘶嘶抽气。周九良赶紧把冰镇饮料给他,缓了好一会才把东西咽下去重新开口。“我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吃的就是这碗饭,要是说过的话都记得,且活不到今天,脑子炸了。”


孟鹤堂的刘海有点长了,低着头便和睫毛搅在一起。周九良就着路灯昏黄的光看见他眼中结的千年冰霜,身后所有喧嚣和热闹仿佛都是与他无关的假象,这世间仿佛只有他一人,独自从混沌中来,孤寂到万古而去。


周九良神使鬼差伸出手抚上他后颈,刚拿过饮料的手太凉,孟鹤堂下意识打了个寒战,腿一蹭蹬掉了那盒烤土豆。


孟鹤堂呕出一口血,他为排队买烤土豆在摩肩接踵间屏气忍耐了足足半个小时。


“周九良你给我的烤土豆陪葬!”


 


 


(15)


这一程不管怎么说终于解决了周九良的家事心愁,假期结束二人返程时周母一手拉着孟鹤堂一手拉着周九良千叮万嘱,周父跟在后面像个量活的一样往里面见缝插针塞话。


“你一定好好对人家小孟,小孟真是好孩子,你俩千万好好过日子。”周母说着眼泪都下来了,趴在周九良身上给衣服洇湿了一片,周九良心里头千万滋味凝结,竟说不出话来。


“就是,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过来和咱俩说,咱俩给你讨公道。”周父也跟着对孟鹤堂说,孟鹤堂赶紧笑着点点头。


真是温馨的画面。周九良心想,您二老到底是谁的爸妈?孟鹤堂你是不是会什么巫医蛊术?


 


 


(16)


返程坐火车时孟鹤堂没由来的有些晕车,周九良架着他在厕所吐净了晚饭,才半扶半抱地给人送回中铺床位,自己爬到上铺躺好。


上铺位看不到窗外快速变幻的景色,只能看见地面上石块和小草在疯狂往后跑。盯了一会儿周九良也觉得眼晕,探出头往下看孟鹤堂,那人正眉头紧锁蜷成一团,汗湿的刘海贴在额上,看起来怪痒的,不知道是不是身上难受就没心力顾及这了。


周九良翻个身重新平躺,手机显示当前时间23:30。


还有30分钟,孟鹤堂就不再是他的了。


 


 


(17)


孟鹤堂好不容易将睡未睡,突然被手机振动惊醒。消息提示是周九良发来的,三个字一个问号


——睡了吗?


孟鹤堂的手微微颤抖,即将控制不住体内乱窜的真气,恨不得一个庐山升龙霸打穿上铺清空周九良血条。


——睡了。


周九良陷入沉思,这时候其实是不是应该说晕车不要看手机早点休息。他搔了搔头,时钟上23:34的显示在他眼里放大。


不行,再不说没机会了,就、强人所难一次吧。


——马上就零点了,就是新的一天了。


——嗯。


——明天咱俩合约就到期了。


孟鹤堂看着消息愣了愣,无奈嗤笑出声。


——大哥,我现在真的很难受。这几十分钟你就放过我吧,周扒皮。


 


 


(18)


23:46


试一次吧。周九良翻个身,对着墙给自己做了几个打气动作。成则得一优质男友,不成大不了一会儿到站各奔东西,以后权当不认识。


不认识……不行,还是当朋友,孟鹤堂心软,应该会答应的吧。


孟鹤堂眯着眼睛看屏幕左上角周九良的名字不时变成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半晌又没有消息,在他差点睡着的时候手机终于又震动起来。


可能是真有仇。孟鹤堂想,点开手机锁屏。


——那明天你还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19)


孟鹤堂其实谈不上阅人无数,身边倒也不乏追求者。他们或以为他不好接近,或以为是个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不过这都不重要。那些追求者都会依着自己心中给他戴的标签而编出成百上千字的论文,委婉煽情甚至金钱相关,剖白内心威逼利诱,为此孟鹤堂修炼出看消息一目十行、回消息虚与委蛇的好功夫来。


而现在这记毫无防备也没留退路的直球砸到他脸前,竟不知道怎么回了。


 


 


(20)


0:00


凉了。周九良丢掉手机闭上眼睛,孟鹤堂还没回他,第二天就已经到了。从这一刻开始睡在中铺上那个人再也不是他的,以后能不能做朋友还没个一定。


不会,一定是他睡着了才没回消息。周九良对自己说,他一定是对自己有情的。他想起那天坐在河边的孟鹤堂,清冷凛冽,身被甲胄又好似毫无防备,招人疼惜又拒人千里。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可孟鹤堂说那是非卖品。


你把非卖品都给我这个顾客了,这才不算是我的自作多情吧?


手机屏幕亮了,周九良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头撞到车顶上咣的一声。


——行啊。


 


 


(21)


孟鹤堂回完了消息把手机塞进口袋,头晕目眩间重新闭上眼睛,结果没一会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周九良踩着他的床铺,俩手还挂在上铺的护栏上,竟然是从侧面下来的。


孟鹤堂魂飞魄散,一下子爬起来给他腾地方,周九良笑嘻嘻转个身墩进中铺的狭小空间。


“你干什么!多危险。”孟鹤堂心有余悸地抓住他的衣服,压低声音吼他。


“我来看看我男朋友晕车怎么样了。”


周九良弓腰跪坐着说,上手把他湿漉漉的刘海顺到一旁,之后也不收回来,就顺着脸的轮廓滑到后脑勺,往前一送身子,顺势吻住了他的唇,薄荷的牙膏味道钻进口鼻。


“放开放开我是真晕车,”孟鹤堂捂着胸口一把推开他,“诶诶你别压着我准备吐的塑料袋呢呕——”


“……”


 


 


(22)


“你以后可就是我的独享男友了啊,”周九良戳戳孟鹤堂的脑门,“诶,你是不是失业了?”


“我本来也不是共享男友。”孟鹤堂朝他撇嘴,在周九良质疑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说,“我是那家店的老板来着。”


 


 


(23)


“那我是不是阴差阳错还傍上老板了?”周九良兴奋地问,“以后是不是不用说相声讨生活了。”


“你说相声不是为了弘扬民族文化吗?”


“屁,就是为了赚钱而已。”


“那你赚到钱了吗?”


“没有。”


“那你说你为了什么呢。”


“弘扬民族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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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发现了,写沙雕说口水话顺畅无比,写正经的就像挤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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